一、“typography”的翻译
1.现状综述
英文里的“typography”一词的中文翻译历来有许多不同观点。近年来最为流行的翻译是“字体排印”。除此以外，还有“文字设计”“文字排版”“文字排印”“排版设计”“文字编排”“编排设计”“文本设计”“活版排印”“排字学”“排印学”“文本造型”“排版造型”“版面设计”“印刷设计”等诸多翻译。这些翻译各有各的优缺点，在此不一一赘述。
在较新的出版物中，比较常见的译法是“字体排印”“文字设计”“活版排印”“文字编排设计”等。1
日常交流中，也有很多人使用“文字排版”这一名称，但无法确定他们是否是在明确指代“typography”这一概念。
总的来说，对于“typography”这一词语的翻译，往往多用“字体”“文字”“排印”“排版”“设计”这五个词的排列组合＋＋ 除了“字体设计”明显是另一个概念（指“typeface design / type design”），现实中也很少有人混用这两个概念。。其余个性化的翻译也有各自的独到之处，但并不流行，较难被大众理解。
2.词义分析
在讨论“typography”一词的翻译时，不能忽略这个词所对应的领域中的翘楚们是如何解读这一概念的。这对于我们理解并翻译这个词语有很大帮助。
比如，在上个世纪，Eric Gill将typography定义为“使用活字来复制文字
”2。这是这个词的最基础的含义。
而Stanley Morison则说：“typography可以被定义为是按照特定的目的来正确地布置印刷材料的艺术；通过排列文字、分布空白、驾驭字体来帮助读者尽可能容易地理解文本。
”3这与上一种解释类似，但更加详细具体。
最近几十年来，又有更多观点被提出。其中，Gerrit Noordzij说：“typography是用预制的文字书写。
”4这一说法强调出typography使用的是提前制作好的文字（即字体），即在进行typography之前需要有事先制作文字这一步骤（即字体设计），这是它与“书写”这种直接上手一气呵成的行为的区别。✽✽ 关于“书写”这一行为的特点以及它与其他文字造型生成方式的区别，可参见《什么是排版设计？（一、文字造型的三种生成方式）》。（但Noordzij认为印刷文本的造型脱胎于用手书写的文字，且仍然与手写的文字有诸多相通之处。）
Jan Middendorp则在他的作品中直截了当地将typography解释为“对文本的塑形
”5，不过，他也指出：“typography最初是指使用金属或木制活字的凸版印刷。如今这个词在英语中最流行的用法是用来指那些以文本和字体为主体的平面设计。这个词还可以用来描述一段特定的文本是如何被排布的，比如「这本书的typography很……」。纯粹主义者喜欢用这个词专指使用［现成的］字体构建的文本，而用「绘字」来表示那些订制化设计的文字。
”6
Erik Spiekermann则说：“typography是用机械化的文字书写。
”7此处的“机械化”并不含贬义，它指的是typography生成文字造型的过程是使用金属活字、电脑字体一类的“机械式”“标准化”的工具与方法，与“用笔手写”这种非机械式的、无精确标准的方法相对。不过，Spiekermann的完整观点是“虽然typography的工具是机械化的，但其来源依然是手写，且始终受到手写的影响”。这与Gerrit Noordzij的观点类似。
而Paul Luna则认为typography是“针对阅读的设计，无论是在印刷媒介、屏幕，还是其他环境下
”。8这是指出了typography的核心目的，即“阅读”。这与其他一些平面设计的目的（比如：装饰、宣传等）有所不同。
◎
如同许多内涵丰富的概念一样，要给出一个对typography的完整、精确的定义恐怕是极其困难的。上述的诸多解释虽然各不相同，也都没有达到尽善尽美，但都良好体现了typography在某些方面的含义，从中我们可以总结出typography的一些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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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词义有狭义和广义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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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狭义的typography强调使用现成的文字（也就是印刷字体）来创造文本造型，且主要针对用于阅读的文本；最初是以实体的活字为工具，如今也包括使用计算机软件等数字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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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广义的typography泛指一切以文字为主体的设计，且不限定手法；除了用于阅读的文本外，也包含用于观看、识别等其他目的的文本。
一般来说，越是早的资料，其中的“typography”越是倾向于使用其狭义。而较新的资料中，使用狭义或广义的案例都很常见。
当然，并非所有typography的作品或“typography”这个词的用法都能被明确地归类到狭义或广义之下，在两者之间存在一个模糊的过渡地带。而且，未来这个词的含义也可能继续发生变化。这正体现了它的生命力，只有消亡的事物才会和词典上的定义永远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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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现今常见的“typography”的译名，“活版排印”很明显是翻译了“typography”的狭义，而“文字设计”则是翻译了其广义。最为常见的译名“字体排印”则较为折中，但仍稍倾向于狭义。值得注意的是，刘庆将“字体排印”一词按照“字”“体”“排”“印”四个方面，分别解读为“语言文字”“字体设计”“排版”“印刷（纸面与屏幕呈现）”9，见解相当独到！按此种解读，“字体排印”一词基本囊括了typography的各主要方面，这或许也是这种翻译最为流行的原因。
3.提议使用“排版设计”来翻译狭义上的“typography”
如前所述，将狭义上的“typography”翻译为“字体排印”具有相当的合理性，也是如今常见的做法。但是，根据我个人的观点，我提议用“排版设计”来翻译狭义上的“typography”。理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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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字体排印”一词中包含“字体”二字。按前文所述，这两个字应当拆开来分别按照“字”（character / orthography）和“体”（typeface）来理解，并且和“排”（typesetting / composition）“印”（printing / rendering）互为并列关系，无明显主次。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很容易将这两个字直接解读为“字体”（typeface），从而误以为typography的重点就是“字体”（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排印”是个很陌生的词语组合）。但事实上，对typography来说，“排”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字体”。甚至可以说，“排”才是typography的重点10。将“typography”译为“排版设计”，可以避免读者误解这一概念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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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字体排印”中使用了“印”这个字，在数字媒介逐渐取代纸质媒介成为主流的今天，这个字似乎不够准确全面。虽然可以将“印”字扩大解读，并且对于现代人来说，屏幕媒介实在太稀松平常，不太可能忽略，似乎也不需要特别指出，但是若能避免使用一个本身不够完备的词，仍然是值得尝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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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个概念的名称，不一定要把这个概念所包含的方方面面都体现出来。正如“字体设计”不需要说成“文字结构笔形布白设计”一样，“排版设计”也不一定需要把它所包含的各个要素都体现在名称中。因为“排版设计”所指代的那种行为过程必然包含对“字”“体”“排”“印”的考量。而且，对初学者来说，无论概念名称有多详细，都不太可能准确理解其内涵。通俗的词汇反而对新手更友好（“排版”和“设计”都是很常见的词），避免其被高深的术语吓退。在他们深入了解这一领域后，自然会领悟其中的丰富内容。而对于经验丰富的人来说，粗略、概括性的词语也不会造成误导。只要大家能对名称达成共识＃＃ 但目前看来要对“typography”的翻译达成共识非常困难，甚至可能永远也无法达成。，简单的词反而更加琅琅上口，易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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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排版”表示技术层面的行为，“设计”表示艺术层面的思想※※ 这里使用“艺术”一词或许很容易引发争议。设计能否被称为艺术？这个话题过于宏大，我不打算涉足其中。，技艺结合，行为与思想并重，良好阐述了“typography”的深层内涵。11
基于以上原因，我在这个网站中选择使用“排版设计”来指代狭义上的“typography”。
二、“typography”的衍生词的翻译
前文简要分析了“typography”一词的中文翻译问题，并提出用“排版设计”来翻译狭义上的“typography”。下面将简要讨论“typography”的一些衍生词的翻译。
1.“typographer”的翻译
“typographer”指从事typography的人。一般来说，会在“typography”的译名后面加上“师”“者”“工”“人”“员”等词来构成“typographer”的译名。⊙⊙ 完全另选译名虽然也是可行的（有时甚至是更好的），但一般为了突出这两个概念的关联，都会基于一个基础译名向外拓展。由于“typography”有狭义和广义之分，故由“typography”派生出的“typographer”也会有狭义和广义之分。例如，与“文字设计”（广义的typography）对应的“文字设计师”，就是指从事以文字为主体的平面设计的人。他们可能使用现成的字体，也可能自行绘制或书写文字造型，其作品可能包含海报、包装、书封、品牌等诸多领域。而与“活版排印”（最狭义的typography）对应的“活版排印师”，则是指从事以铅活字为主要工具的文本排版和印刷的人。他们往往使用现成的字体＋＋＋＋ 有些人会自己设计制作字体，但依然属于“现成的／预制的”字体，因为他们不是一边排版一边去绘制文字的。，其作品主要是书籍、报纸、手册等以大段需要阅读的文本为主体的印刷品。（使用铅字排版的技能在今天似乎已经过时了，不过如果我们把电脑字体也理解为“活字”的话，那活字排版的技艺在今天仍然大有可为。）
在如今“typography”的最常见的译名是“字体排印”的情况下，“typographer”的最常见的译名自然是“字体排印师”。12
一般来说，typographer所从事的行为应当包含创造性的设计成分。✽✽✽✽ 也有将“typographer”称为“typographic designer”的，或许能更容易理解。单纯地负责排版过程中的机械操作的人可以被称为“typesetter”，也就是“排字工”“排版员”等。＃＃＃＃ 但即便是机械性的操作，想要做好仍然需要智慧。
由于本网站选用“排版设计”来翻译狭义上的“typography”，故本网站对狭义上的“typographer”的译法为“排版设计师”。
2.“microtypography / macrotypography”的翻译
“microtypography”和“macrotypography”也可写作“micro-typography”和“macro-typography”。※※※※ “micro-typography”的另一个说法是“detail-typography”。从字面上非常容易看出，这是由表示“微观”（micro-）“宏观”（macro-）的前缀与“typography”组合而成的词。同之前一样，只要将“微观”“宏观”与“typography”的译名组合起来就能完成这两个词的翻译。⊙⊙⊙⊙ 如果写的是“detail-typography”，则可以将“detail”译作“细部”等。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与typography有狭义广义的区分不同，micro-typography和macro-typography各自并没有狭义广义的区分。这是因为“micro-”和“macro-”这两个前缀已经在很大程度上限定了概念所指的范围。
关于这两个词的含义，Jost Hochuli有非常好的解释：“宏观typography，也就是排版的布局，涉及的是印刷品的开本、文字和插图的大小和位置、大小标题和图注的层次安排。而细部typography涉及的是各个单独的组成部分，比如字母、字间距、单词、词间距、行和行距、分栏。这些组成部分是平面设计师或版式设计师容易忽略的，因为它们似乎不属于通常所认为的「创意」领域。
＋＋＋＋＋＋ 但其实毫无疑问它们属于“创意”的领域，只是不显山露水。另外，从这段解释中我们可以发现“宏观typography”的含义与“版式设计／布局设计”（layout design）类似。”13
由此可见，microtypography和macrotypography均不涉及广义上的typography，而是在较为狭义的typography上再细分出微观和宏观的层次。所以，在翻译这两个概念时，最好避免将“微观”“宏观”与广义上的typography的译名组合在一起，否则可能会导致歧义。
按照现今最常用的“typography”的译名，可以将“microtypography / macrotypography”译作“微观字体排印／宏观字体排印”。
由于本网站选用“排版设计”来翻译狭义上的“typography”，故本网站对上述两个词的译法为“微观排版设计／宏观排版设计”。
三、总结
英语中的“typography”一词的含义丰富，在中文里确实难以找到完美对应的词。现今对这个词的翻译往往要根据具体语境来选择较为恰当的译名，虽然基本不影响理解，但难免顾此失彼。或许，像一些语言那样对这个词直接采取音译反而是个讨巧的做法，但这不符合中文的语言习惯。
本文简要分析了“typography”这个词的含义，以及现今中文里对该词的一些译法。并提出用“排版设计”来翻译狭义上的“typography”。这种对基本概念的含义和用法的探讨，无论其深浅，对于理解它都是有帮助的。不过，名词辨析从来不是这个领域的重点。能够将相关的知识、理论运用到实践中，产出良好的作品，才是最终的目标。
注 释
对于这些译法的部分具体案例，“字体排印”有《歐文排印細部法則》（Details in typography）（Jost Hochuli著，呂奕欣译，臉譜出版，2020年）等。“文字设计”有《中国近现代平面设计和文字设计发展历程研究：从1805年至1949年》（孙明远著，厦门大学出版社，2021年）等。“活版排印”有《字腔字冲：16世纪铸字到现代字体设计》（Counterpunch: Making Type in the Sixteenth Century, Designing Typefaces Now）（弗雷德·斯迈尔斯〔Fred Smeijers〕著，税洋珊、刘钊、滕晓铂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等；此书对“typography”一词的处理较为灵活，根据语境不同，采用了“活版排印”“文字设计”“活字排版印刷”等诸多译名。“文字编排设计”有《西文字体2：经典款字体及其表现方法》（小林章著，刘庆译，中信出版集团，2015年）等。⇧
《An Essay on Typography》，Eric Gill著，Lund Humphnes Publishers，1993年（原版1936年），第66页。原文为：“the reproduction of lettering by means of movable letter types
”。此书序言中称为“the reproduction of letters by means of movable types
”，语义基本一致，用词差异应该是引用失误。⇧
《First Principles of Typography》，Stanley Morison著，剑桥大学出版社，1951年，第5页。原文为：“Typography may be defined as the art of rightly disposing printing material in accordance with specific purpose; of so arranging the letters, distributing the space and controlling the type as to aid to the maximum the reader’s comprehension of the text.
”⇧
《Letterletter》，Gerrit Noordzij著，Hartley & Marks Publishers，2000年，第3、30、69、96、157页。原文主要为：“typography is writing with prefabricated letters
”。类似的语句／观点也可在同一位作者的另一本著作上找到，见《The Stroke—Theory of Writing》，Gerrit Noordzij著，Peter Enneson译，Hyphen Press，2005年，第16、49页。⇧
《Shaping Text—Type, Typography and the Reader》，Jan Middendorp著，BIS Publishers，2012年，第7、13页。原文为：“the shaping of texts
”。⇧
同上，第16页。原文为：“Typography originally referred to letterpress printing using metal or wood type. Its most widespread use in English today is to describe those aspects of graphic design that focus on text and type. The word can also be used to describe the way a specific text is organised: ‘the typography of this book…’. Purists prefer to reserve the word ‘typography’ for texts made with fonts, and use lettering for all custom-designed texts.
”⇧
《Stop Stealing Sheep & Find Out How Type Works》，Erik Spiekermann著，Adobe Press，2014年，第191页。原文为：“Typography is writing with mechanical letters.
”⇧
《Typography: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Paul Luna著，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第xvi页。原文为：“design for reading, whether in print, on screen, or in the environment
”。同书第1页有相似表述：“Typography is design for reading.
”⇧
详见《〈排版造型 白井敬尚——从国际风格到古典样式再到 《idea》〉译后记》第五段，以及《Wǒ ài pīnyīn!》第二至五节。⇧
按照前述Gerrit Noordzij的观点“typography是用预制的文字书写”，意味着印刷文本的造型需分两步产生：首先是产出“预制的文字”，也就是“字体”；然后是使用这种预制的文字来“书写”，也就是俗称的“排版”。这两个步骤都需要通盘考虑单个文字的造型和多个文字组合成行、段的效果。毫无疑问，“字体”是前一个步骤的重点，这个步骤也被叫做“字体设计”。那么到了后一个步骤，也就是typography时，没有理由再把“字体”当作重点。对字体的排列布置才是typography的重点。⇧
《辞海》（第7版，上海辞书出版社）对“排版”的解释为：“亦称「排字」。按原稿把文字、线条、表格等组成版面的工艺过程。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商务印书馆）对“排版”的解释为：“依照稿本把文字、图片、表格等排在一起，组成版面。
”对“排字”的解释为：“印刷以前，把铅字按一定的格式排出需要印刷的文字。
”《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9版）对“typography”的解释为：“the art or work of preparing books, etc. for printing, especially of designing how text will appear when it is printed.
（为印刷书籍等物而做准备的技艺或工作，特别是设计文本在印刷时的呈现方式。）”可见《辞海》《现代汉语词典》对“排版”的解释更侧重技术层面，而牛津词典对“typography”的解释多出了“设计”的成分，除此以外两者的解释大致相符。因而，在“排版”后加上“设计”组成“排版设计”，词义基本能接近“typography”。当然，词典上的解释有时会和实际生活中的用法有差异，这是难免的。权威词典只是提供一种辅助，词语在生活实践中的用法和含义更加值得关注。⇧
小林章在《西文字体：字体的背景知识和使用方法》（小林章著，刘庆译，中信出版社，2014年，第29页）中说：“活字年代所说的字体排印师［typographer］，不仅会设计字体，而且精通排版规则，具有印刷装帧各方面的知识，并能指导印刷品制作。在现代的欧美，这个词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含义。单纯设计字体的人士只能称为「字体设计师」［type designer］而不能称为「字体排印师」。我和字体设计界大师阿德里安·弗鲁提格—起工作开会时，他曾称自己是「制作小提琴的工匠，而不是演奏家」，意思是说他自己「是字体设计师，而不是字体排印师」。扬·奇肖尔德（Jan Tschichold）就是一位字体排印师，也是著名的Sabon的设计师，像他这样两项都很出色的人相当少。我自己是字体设计师，作为字体设计师学习了—些必要的字体排印的初级知识，但我不是字体排印师。成为一名字体排印师要相当丰富的知识和经验。
”这段文字简明扼要地解释了“字体排印师”（即偏向狭义的“typographer”）这一概念以及它与“字体设计师”的区别。⇧
《Detail in Typography》，Jost Hochuli著，Charles Whitehouse译，Hyphen Press，2008年，第7页。原文为：“While macrotypography – the typographic layout – is concerned with the format of the printed matter, with the size and position of the columns of type and illustrations, with the organization of the hierarchy of headings, subheadings and captions, detail typography is concerned with the individual components – letters, letterspacing, words, wordspacing, Iines and linespacing, columns of text. These are the components that graphic or typographic designers like to neglect, as they fall outside the area that is normally regarded as ‘creative’.
”⇧
关于更多的与本文主题有关的资料，可参见：《“文字设计”还是“字体排印”？——由Typography一词的中文翻译引发的思考》，朱伟斌著，《装饰》2020年第12期，第90—93页。